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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小大

蔡輝陽又叫「蔡爸」,在爵士樂裡說起蔡爸這個人,沒有人不知道,套句行話說,如果你玩爵士樂卻不認識蔡爸,那你就遜斃了。蔡爸曾獲日本讀賣新聞,香港音樂雜誌,日本旅遊雜誌,國內外知名媒體採訪,該 PUB 並被美國雜誌票選為台北最好夜點消磨地。
今年五十五歲的蔡爸,可以說是我採訪的歷任人物裡,年紀最大的一個,可是在跟蔡爸的訪談裡,蔡爸簡直是台灣音樂的活字典,聽著他從二十幾年談起自己的一切,彷彿在看一部懷舊的電影,真的是充滿感性與智慧。

說起蔡爸對爵士樂的愛好,還得歸於當時在雲林鄉下的樂團。蔡爸說:「日據時代時,在雲林縣、北港鄉下,有日本人教的樂團出現,常常在地方慶典、廟會中表演,我小學時,看著台上的樂團表演,開始對樂器很感興趣,國小畢業時,也想玩一玩,就跟著日本人教出的學生學彈奏樂器,其中最喜歡的是喇叭,常常就在課餘、或是晚上下課時,偷偷去學。」因為父母的反對,蔡爸國小學習過程是非常的辛苦。


考上初中時,當時因為電視台還沒成立,雲林只有正聲廣播電台,電台常辦歌友會,在這個歌友會上,也有一個五六人的輕音樂團為歌友會伴奏,樂團的主持就是他的老師,因為小時候他常幫著樂團提東西,到處趕場,久而久之,也正式成為學徒,有時也幫著趕場吹奏一番。


高中時,他考上嘉義農專,此時的嘉義到處是美軍,其中嘉義水上空軍俱樂部更是美軍聚集處,到處樂聲處處,被視為樂團的樂土,當時他的老師在中廣作節目,常被邀請週末去表現,每到週末,老師就帶著這群徒弟去俱樂部參加 Party,當年台灣的生活還很苦,俱樂部裡樣樣都很新鮮,讓他開心極了。


畢業當完兵後,蔡爸在台北晃了一年。十九歲考入政工幹校軍樂學生班,開始接受真正的音樂專業訓練。一年後,分發到三軍樂團,蔡爸幽默著說,當時的工作很輕鬆,主要的任務就是在國慶慶典出現,或是總統府升降旗時吹吹國歌。


民國五十四年爵士樂開始流行時,中視與台視已經成立,許多歌廳、舞廳、夜總會開始尋求爵士樂團高手,蔡爸在當兵時就在外面兼差,因此累積不少歷練。也有許多的工作機會。
民國五十九年退伍,爵士樂開始成熟,可是家裡擔心他在台北樂團作久了,會麻木學壞,就在父母的強力要求下,回鄉下家裡的工廠上班,工廠工作一年後,他還是不習慣,想念音樂,民國六十年,他又再度北上,加入台北市立交響樂團,民國六十二年,他對古典樂興趣開始缺缺,想轉到爵士樂上,這一年他也遇到後來的妻子潘小姐,並於二十八歲結婚。


完成人生大事後,他想創業,當時的時空背景是中美要斷交,Disco 在台北風行,所有飯店都改成 Disco 樂風,許多飯店原本常駐的樂團都面臨失業,加上三台娛樂節目陸續出籠,人們不再在舞廳、飯店等娛樂場所駐足,這些現象讓許多資深的樂師一霎那間天雷變色,此時的他正想創業,就想把這些樂師集合起來,開一家 CoffeeShop,全力發展爵士樂。


民國六十四年,在財力考量下,在現在信義路永康街開了家音樂教室,兼賣樂器、唱片,民國六十五年,又搬到台電附近,二樓是樂器,三樓是 pub,正式取名國外非常有名的爵士 pub ─ 藍調 PUB。當時他開這家店時,台灣流行校園民歌,他首創一星期一場爵士現場演奏,當年的老前輩每個星期都會帶團來演奏,還有一些著名的歌手如陳達,鄉音四重唱等,來表演一些非爵士樂歌曲,如鄉村歌曲,名謠等。這些人的參與,讓 PUB 的名聲越來越響亮,吸引了許多台大學生成為常客,現在 PUB 已經被公認是台灣第一家爵士樂 PUB,民國七十八年,又遷往羅斯福路三段現址,一直到現在,算起來藍調 PUB 成立時間長達二十六年。


藍調從外表上,不太起眼,要進去店裡後,才能感受到該店的雄厚實力,有點類似英國 pub 風味的藍調,在裝潢上比較溫馨,慵懶的味道四處瀰漫。蔡爸很感慨的說,在紐約有一家藍調、在日本有三家藍調,都是屬於國寶級的老店,以美國來說,PUB 店是越老越值錢,美國一家著名爵士 PUB 店齡長達六十五年,高知名度讓爵士好手一定要到該店演奏,因為沒有在此演奏就不是大師。


日本的爵士風很盛行,排場也很大,請到美國第一流的爵士大師到店裡演奏是常事,在日本聽一場這樣的演奏,可能要二萬元日幣,折合台幣五千元的入場券,這樣的消費,在台灣一定倒閉。台灣的消費者要的是感官亮麗,場地要大,裝飾華麗,可是又不肯花錢聽好的音樂,他表示,「台灣沒有特殊文化,都是學國外,以歌曲來說,創作歌曲少之又少。」


如果問他最快樂的時光是在甚麼時候,他說是在自己的店裡,在這個店,可以看到宛如走馬燈的人生,有時十幾年前或是二十幾年前的顧客也會出現,也有這些人的後代跑出來跟他說,我是誰誰誰的兒子,看著這些人的來來去去,就好像看到人生的鏡子一樣。


也有些老客人,長大後有自己的事業要打拼,不能常常來,有時會在交際應酬完後,或是心情低落不想回家時,也會打電話來問他打烊了沒?如果沒有,就會轉來藍調,選一個角落,自己找幾張爵士 CD 聽聽,就這樣安靜地聽完兩三張 CD 後才回家。


另外一些開心的事包括能夠在台聽到如「迪客愛靈頓」爵士樂團演奏,迪客愛靈頓可以稱為正統爵士樂團的三大樂團之一,迪客被稱為爵士樂之父,民國五十八年來台時,已經七十歲,雖然算是高齡,他的表演依然是一流,當他坐在中山堂聆聽大師演奏,還有隨大師來台,所有爵士 CD 高手的即興演奏時,他簡直興奮極了。


七十年代時,很多爵士樂大師凋零,台灣一些資深的樂師也被迫退休,台灣因為功利主義太重,不能培養出爵士好手,以美國為例,美國的爵士樂樂手會學音樂到死,台灣因為現實生活的壓力,許多爵士好手都被迫轉行,如果問起這些人大都不願再回頭,或是恨死這個行業,對這些資深樂團樂師來說,可能在飯店、舞廳過了大半輩子,只因為音樂市場改變,這些人立刻被遺棄,這樣的情景,是非常的不堪。


也許自己曾經是樂師,所以他經營 PUB 的宗旨是「要尊重樂團表演藝術,尊重他,樂團才會用心演奏。」為了突破樂手不足的現象,他將 pub 佈置成一個舞台,以訓練者的姿態,篩選出一些業餘爵士團體上台演奏,一年後出現不少大將之風的爵士樂團高手。


如每星期在該店演奏的「變形蟲」樂團來說,樂團三個人都對爵士樂很有進取心,還到美國去選修爵士樂一年,進出爵士團樂神殿的美國觀摩不少次,所以雖然是業餘,但是表現很搶手,該團因為不想成為商業場所的花瓶,所以儘管接獲許多大店的邀約,卻對藍調的環境最滿意。另外還有兩個日本人,喜歡表演比較酷的爵士樂,淡江等大學組成的爵士樂團,就比較偏向個人色彩濃烈的 Be Bop 爆效爵士曲風,都市爵士則是演奏比較舒服的爵士風格。


藍調已經創造出真正爵士樂的指標,在同業塑造出自己的風格。而業餘團體現場演奏帶來的特殊風格,讓藍調的夜晚更明亮。


想嚐嚐爵士樂的優雅慵懶的感覺嗎?試試藍調吧!記著晚點再打電話,蔡爸很酷的說,下午是他的個人時間,晚上七八點才是營業時間!


【關於蔡爸…】
1953 年出生,政工幹校軍樂系畢業,在創立藍調之前,曾在台北市立交響樂任職兩年,三年前幫愛樂電台主持「爵士馬拉松」,目前是藍調 PUB 的主人…
對常用腦的資訊人,蔡爸建議可以聽一聽美國西海岸流行的 Cool Jazz,這類音樂柔和,隨意優雅,是美國許多程度高的白人最愛聽的音樂,對需要全身放輕鬆的用腦過度者,將是很好的選擇。至於怎樣聽爵士樂,蔡爸的建議是將心情放輕鬆,他說爵士樂是最沒有壓力的聲音,讓自己把心情與演奏者融合在一起就可以了。


@藍調(Blue Note) http://tw.myblog.yahoo.com/blue-note/

 台北市羅斯福路三段 171 號 4 樓
 (師大路與羅斯福路交叉口,捷運台電大樓站3號出口對面) 
 Tel: 2362-2333
 經典爵士影音欣賞、現場演奏。
 每日營業時段:PM7:00~AM1:00 Open Everyday
 現場演奏時段:PM9:40~AM12:00
 週一/三 隨性爵士日(無 live 時段):免低消。
 有 live 時段:請參照右邊各Band介紹。(加一成服務費)



 每週三:午夜 Live (Midnight Srssion Trio)、Jam In Blue Note
 每週四:Groove Hunters (Modern Jazz Band)
 每週五:變形蟲爵士樂團 Metamorphosis Jazztet
 每週六:Jive Stakes Band
 每週日:Jazzy Bon Quartet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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