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江大學英語系第二屆的窩

在溫哥華住了十多年，近來覺得英文沒什麼長進，反而還有退步的跡象。


初到溫哥華時，縱然當地華人不少，但多是說廣東話的香港移民，國語不通，所以不論是遇到白人或華人，一律是用英文溝通。但是自從90年代末期中國大陸移民大量湧入之後，一切都為之改觀，普通話/國語已經成為此地的強勢語言。


現在走在溫哥華街頭，身邊經常傳來帶著京片子腔調的普通話，有時真覺得有些困惑，不確定自己是身在何處。原來根本不和我們說國語的香港移民，真不愧是經濟型動物，商業嗅覺敏銳，短短一兩年之間就把普通話練得超溜，碰到任何人都能哈啦一番。


如今不論是在銀行辦事，還是在商場、超市購物，都有說普通話的人員，看到你是華人面孔，很自然就和你說起國語來。剛開始時，還真有點反應不及。若用英文回答，未免太做作；用國語回答，好像又很怪，時空不太對…


學校裏說普通話的情況也愈來愈普遍，就連老師都開始覺得自己快變成異類。許多來自中國的技術移民其實英文流利，但是他們忙於工作，只好把父母接來負責照顧小孩，可是老一輩的不懂英文，在學校就無法與老師溝通。有一次，我小兒子學校的老師找我去幫她翻譯，向一對北京來的祖父母解說孫子在校的狀況。事後，這位老師竟然對我說：「或許我該去學一點中文。」


加拿大向來強調多元文化，以溫哥華來看，亞洲文化的感染力果然驚人。在青少年的生活圈中，亞洲流行文化不但受到華裔喜愛，其他族裔的接受度也很高。我大兒子的高中同學中，就有不少非亞裔的同學喜歡聽中文、日文流行音樂。


他有一位好友是義大利裔，金髮碧眼，長相俊俏，但卻超想變成亞洲人。他刻意把頭髮染成褐色，再挑染金色，理由是「這樣看起來比較Asian」。最誇張的是他對周杰倫、王力宏、Mc Hot Dog等歌手都非常熟悉，對周杰倫的音樂尤其讚不絕口，甚至為了想理解歌詞而興起學中文的念頭。


另一件有趣的事，則是數週前2010溫哥華冬奧籌委會公佈了三隻吉祥動物，雖然是取材自原住民所流傳的故事，但長相卻都很Asian。華裔移民看了普遍大失所望，覺得牠們太東方味，看不出加拿大的特色。然而白人卻是反應熱烈，大呼可愛，立即出現搶購玩具的熱潮。


在東、西文化交會的溫哥華，究竟是誰融入誰呢？